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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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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公公帶著魏昭去後宅, 一路走著, 魏昭跟長公公閑聊, “公公, 信王府有幾位小王爺和郡主。”

長公公是信王從宮裏帶出來的,一直跟著信王,“魏姑娘,府裏只有一位小王爺, 一位郡主,小王爺是曹側妃生的,安平郡主是已故的王妃所生,王妃生下郡主難產而死,安平郡主由衛側妃撫養。”

玉花跟在身後,頭一次進王府看什麽都新鮮。

蕭重命秦將軍款待宋庭等人。

後宅花廳裏,衛側妃跟曹側妃說:“聽說燕侯是絕世美男, 這燕侯夫人也一定是個美人。”

曹側妃嫩筍一樣的修長手指拈起茶盅蓋子, 茶香四溢,她姿態閑雅,“我也好奇想看看。”

信王的侍妾離夫人手裏執著一把美人團扇, 柔聲說:“不知道這位燕侯夫人是小住還是常住?”

曹側妃撇了一下茶水,“方才王爺叫小林子來告訴,留燕侯夫人常住。”

信王的侍妾冷氏撇撇嘴, “這位燕侯夫人大概沒我們想象的出挑, 不然怎麽被燕侯休了。”

長公公引著魏昭走進花廳, 花廳上主位坐著兩位貴婦, 一個年紀稍大,三十出頭的樣子,容貌端莊秀麗,另一位稍年輕二十七八歲的年紀,清秀溫婉。

下首坐著幾位女子,最出眾的是左首坐著的一位女子,雙十年華頭,嫵媚動人,風情萬種。

所有女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魏昭身上,方才說魏昭不出挑的侍妾冷氏也瞪大了眼。

花廳瞬間明亮了,魏昭奪去了所有光彩,自詡美貌的這幹信王姬妾都黯然失色。

長公公對上座的兩位貴婦說:“王爺叫奴才帶魏姑娘到內宅跟側妃夫人見面。”

又對魏昭說:“曹側妃。”“衛側妃。”

魏昭一一見禮,禮數周到,在下首坐下。

曹側妃面帶微笑,“既然以後住在王府,眾位妹妹也都認識一下,見面好打招呼。”

“這下首第一位是離夫人。”魏昭看過去,就是一進門吸引魏昭目光的最出挑的女子,魏昭頷首,算打了招呼,離夫人點點頭,表情稍顯冷淡。

“旁邊的是冷夫人。”曹側妃又介紹說。

魏昭看一眼冷夫人,小家碧玉,有幾分姿色。

“這右邊坐的是慎夫人。”慎夫人花信年華,面上有清傲之色。

信王兩位側妃,三個侍妾,魏昭一一記下,以後住在王府難免碰面。

曹側妃眸光一轉,笑容更添了幾許溫柔,“該見的都見過了,我想冒昧地問一句,不知道稱呼魏姑娘是否妥當,我也沒遇見過這樣的事。”

這句話明面上對魏昭沒有失禮之處,實則她明知道魏昭身份,故意給魏昭難堪。

能坐上信王府側妃位置的女人,一定不是一般人,禮貌的客套中,綿裏藏針,曹側妃是在提醒魏昭的棄婦身份,遠離信王。

魏昭投奔信王,有一重考慮,借助信王的勢力,怕徐曜對她不肯罷手。

自己是客中,不是走投無路的投奔,她也沒打算常住信王府,只不過暫時落腳,遂淡然一笑,“民女魏昭,側妃想怎麽稱呼我不介意。”

曹側妃臉上的笑容僵住,本來想給這位燕侯夫人難堪,自己此刻倒下不了臺,稱呼她燕侯夫人,明著打魏昭的臉,王爺知道怪罪,她也不敢明目張膽針對燕侯夫人。

衛側妃和氣地說;“那我們就叫你魏姑娘好了。”

既然燕侯夫人被丈夫休了,恢覆未嫁時娘家的閨名。

魏昭看這位衛夫人對她友好,朝衛夫人頷首致謝。

冷氏跟曹側妃要好,正好用得著她幫曹側妃出頭,便笑著說:“姑娘是未出閣女子的稱呼,妾以為不妥,稱呼姑娘混淆嫁與未嫁之分。”

好像是一個稱呼的問題,其實變相嘲諷她尷尬的身份,這個朝代女子被夫家休回母家,不但受家人歧視,還要忍受世人恥笑,刻薄的閑言閑語,有多少女子寧願死都不願意被夫家休棄,不是選擇以死明志,就是娘家收容,一輩子住在娘家從此不拋頭露面。

魏昭有點後悔投奔信王,皇家的女人間明爭暗鬥,信王府的女人們對她懷有敵意,她住在王府後宅不能安生,她產生離開的念頭,沒必要忍氣吞聲,淡淡地看一眼冷氏,朝旁邊的長公公說;“對我稱呼讓側妃和夫人們傷透了腦筋,我住在王府,大概其它的事也令側妃和夫人們為難,既然這樣,我還是離開,我去跟王爺當面辭行。”

她不屑看堂上的這些女人,站起來,步履從容朝外走去。

長公公給曹側妃遞了個眼色,曹側妃急忙喚了一聲,“魏姑娘請留步。”

魏昭站住,回過身,“側妃叫我嗎?”

曹側妃急忙從座位上站起來,快步走到她跟前,挽住她的手,把她拉回來按在椅子上坐下,賠笑說:“我托大稱呼你一聲魏家妹妹,我們只不過閑聊,妹妹便要告辭離開王府,王爺知道,我們姊妹們吃罪不起,魏家妹妹給我個面子,我們都是粗人,不會說話,魏家妹妹別往心裏去。”

魏昭也不是得理不饒人,她現在的身份,走到哪裏必然招來別人異樣的目光,人們當面不說,背後嚼舌根,她有心裏準備。

她掃了一眼廳裏的一幹女人,“我沒什麽見不得人的藏著掖著,你們對我怎麽看,我也左右不了,同為女人,各人心裏清楚,誰又比誰過得好。”

花廳上的女人都不說話,有的低下頭,她們不是信王的正妻,笑話別人,自己的侍妾身份又比別人高貴多少,還不是一肚子苦衷,無處訴說。

別說一幹侍妾,就連曹側妃現在王府代理家事,有的事都不盡如人意,信王嫡妃歿了六年,王妃位置虛懸,信王長子是她所出,皇家母憑子貴,信王卻遲遲不提把她扶正的事,她一直郁悶,又不敢提,怕信王一旦拒絕,她就與正妃之位無緣了。

衛側妃沒有子嗣,與世無爭,信王妃死後,其她姬妾無出,在王府地位低下。

一直沒出聲的慎氏突然道:“魏姑娘是自由身,這一點就比我們強。”

曹側妃趕緊截住她的話頭,“慎妹妹,你又信口胡說。”

對魏昭說:“她說話瘋瘋癲癲的,魏姑娘你就當沒聽見。”

魏昭看了一眼慎氏,慎氏面色冷清,看不出異常。

曹側妃又看一眼魏昭身後站著的玉花,“這是魏姑娘的丫頭?”

玉花上前叩頭。

“奴婢玉花拜見側妃。”

曹側妃重覆了一遍,“玉花。”

她看這個叫玉花的丫鬟有點拘束,不像她主子進退有度,從容淡定,問魏昭,“你這個丫鬟從鄉下剛來的?”

“這丫頭剛跟了我半年。”魏昭道。

“我看魏家妹妹就一個丫鬟使,不夠用。”指著身後的一個丫鬟,“這個丫頭叫玉屏,我把她給魏家妹妹使,她要不盡心,你就告訴我。”

魏昭心裏明鏡似的,這是曹側妃不放心自己,放一個人在自己身邊,“謝謝側妃。”

曹側妃又對魏昭說;“魏家妹妹,你就住曲風苑,我吩咐人打掃幹凈了。”對玉屏說:“你帶魏姑娘去曲風苑。”

曲風苑在信王府內宅,靠最西北面,經過王府花園,玉屏帶著魏昭和玉花從花園半月門進去,回頭說,“魏姑娘,從花園穿過去就是曲風苑。”

魏昭看這個玉屏丫鬟年紀大約十七八歲,猜測是曹鳳琴身邊的大丫頭,問;“你家裏人都在王府做事嗎?”

玉屏答道;“是的,奴婢一家都在王府做事,奴婢是家生子。”

“你侍候曹側妃幾年了?”

“奴才十一歲就在側妃身邊。”

這個玉屏是曹鳳琴的貼身丫鬟,想必是忠心的,闔家都在府裏。

從花園的西北角門出去,就是一個小庭院,院子不大,院子裏有一棵梧桐樹,玉屏道;“這是比較偏,從前王妃娘家一個遠房表妹住過,表姑娘出嫁後,一直空著,沒人住。”

這裏肅靜,正合魏昭的意,她遠離信王的一幹姬妾,少惹是非上身。

三間正房,中間堂屋裏陳設簡單,堂上擺著桌椅,臥房裏有幾樣家具,衣櫃、床、一應床上用品換上新的。

魏昭打量一下房間幹凈,只是暫住,隨意不挑揀。

晚膳,王府廚房送來,四菜一湯,魏昭吃完後,叫玉花和玉屏用了,主仆三人,倒也清凈。

長公公站在前殿羅漢塌前,蕭重問;“帶魏姑娘到後宅,見過她們了。”

“回王爺,見過了。”

“魏姑娘跟她們相處可融洽?”

長公公頓了一下,“還好。”

蕭重撇了他一眼,“發生什麽事了?”

長公公不是嘴碎的人,有什麽事一般瞞著王爺,“也不算什麽大事。”

長公公就把一段插曲說了。

蕭重不語,半晌說了句,“不愧是徐曜的女人,大方得體,應對從容,你告訴曹氏,魏姑娘哪裏不許怠慢。”

夏平關通往北安州的官道上,兩輛加長加寬的鎏金頂彩繪六匹馬馬車平緩地行駛,四周手持兵器的鐵甲侍衛。

徐曜闔眼躺在馬車內臥榻上,身下鋪著一張豹皮,馬車進了北安州,傍晚經過萱陽城時,徐曜突然睜開眼,喊了一聲,“停車。”

徐曜起身,馬車外餘勇的聲音傳來,“侯爺有何吩咐?”

“車駕停在城外,派人請夫人來,我想見夫人。”

餘勇傻眼了,夫人走了,大家都瞞著侯爺,說夫人回萱陽城了,侯爺雖然體毒未清除,人卻是清醒的,大概早已察覺不對。

“侯爺,夫人如果不來……”

餘勇情急生智。

“夫人如果不來,進萱陽回侯府。”

餘勇束手無策,不知如何是好,謀士湯向臣留在夏平關,他沒想到半路出了意外。。

徐曜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來,“你膽敢不聽我命令,我說找夫人來,沒聽清楚嗎?”

盡管徐曜因為中毒內力損耗,聲音聽上去極為嚴厲。

餘勇知道瞞不住,期期艾艾地說:“夫人……夫人早已經走了。”

馬車裏咕咚一聲,餘勇心道,不好,掀開馬車氈簾一看,徐曜一口鮮血噴出,倒地不省人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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